“没什么为什么啊,就是演得顺手,台词自己就来了,我都不用想的。我有时候总觉得这些东西并不是我创造的,而是早就存在了我的脑子里的,只等解码而已。”雾茫茫道。
如果这些东西会经过她的脑子,那她就能控制自己不犯病了。
吴用重点标记了一下。
但他突然有种感觉,雾茫茫的心结恐怕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心智的成熟而减轻,反而掩埋在了层层叠叠的岁月之后,像鬼魅一样会跟随她一辈子。
为什么下意识里总是提及打胎?
而这种戏剧性在前几年并未显现,今年却突然发生了两次。不过样本量并不够,所以还要有待观察。
不过吴用做了个很大胆的推测。
从他做雾茫茫的咨询师开始,她就从没演过什么正能量的角色,每次都奔走在女炮灰的路上。
这是一种下意识对自己的全盘否定。
好像认定了自己是因为坏,所以才不被重视不被关爱。
总比不管她有多好,都换不来别人的爱来得更安慰。
至于打胎,也许藏在雾茫茫内心深处的念想就是,她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。
而两个不相爱的人最好也不要拥有孩子。
当然这都是吴用的个人推测,而他也不能对雾茫茫宣之于口。
“这样戏路有点儿窄,你怎么不试试其他感觉的角色?”吴用道。
“比如?”雾茫茫询问。
“比如女黄蜂。”
“原来你也会开玩笑,吴医生。”雾茫茫笑道。
“我是认真在推荐。”吴用道。
“我到你这儿来咨询,可是为了今后都不抽风的。”雾茫茫挑眉道。
“其实你有一个发泄渠道,比没有来得更好。下次记得试一试积极向上的角色。”吴用道。
雾茫茫晃悠着从吴用的办公室离开,刚出门就接到路随的电话。
“喂。”雾茫茫的声音至少矫揉造作了四十五度,俨然就是热恋中的少女语气。
主要是今晚可是收取赌博彩头的时候,雾茫茫故意背的双肩包,里面还有她经年没用过的单反相机。
但是路先生的腹肌,值得拥有单反。
“在哪儿,我让司机去接你。”路随道。
“不用,楼下就是地铁,我自己过去。”雾茫茫道。
大概是失去悍马太久了,雾茫茫已经彻底地习惯了公共交通。
这个时间点儿,等路随的司机过来,再到吃饭地点,一准儿得堵到晚上八点半。
还不如坐地铁,大家都省事儿,也能准时开饭。
“待那儿别走,我过来接你。”路随改口。
雾茫茫叹息,路随居然误会她是生气他只派司机过来,她自问还没有矫情到这个地步。
“真不用,我进电梯了,就这样。”雾茫茫挂断电话。
不过虽然雾茫茫对公共交通很有信心,但她还是没能准点儿到达餐厅。
路随看了看表,雾茫茫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,超过了他能忍受的极限。
以路先生平时龟毛到迟到三十秒都要处理人的性格,雾茫茫也算是刷新了他的下限。
其实雾茫茫这会儿也很无奈,手机在打地铁上的猥琐男时把屏幕摔坏了,人还进了派出所。
那猥琐男的妈闻声赶来,非说是雾茫茫污蔑她儿子,叫嚣得十分厉害,要找律师告她,要求她给他儿子磕头认错。
雾茫茫当然不同意,明明就是那个猥琐男在地铁上捏她屁股来着。
那女的就说雾茫茫裙子短,存心想让男人摸的。
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,而且那女的满嘴脏话,雾茫茫气得跳脚也没奈何。
她裙子虽然不长,但还穿着很厚的羊毛袜好么?
过了半小时,对方还真找了个脸跟那儿子同样猥琐的律师来,看起来家里有几个臭钱,所以才这么嚣张。
雾茫茫先是给柳女士打电话,结果雾老板和柳女士此刻正在飞机上,手机关机。
而至于其他人,雾茫茫一个也记不住电话号码,其中还包括路随,所以她想打电话给路随说去不了了都没法儿。
可以想象被放鸽子的路先生的怒气。
雾茫茫直到两小时后,柳女士下机开手机才被她通知律师从派出所里解救出去。
幸亏柳女士此刻身在外地,否则雾茫茫肯定要被疲劳轰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