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缜一脸严肃正经,实际上袖子里的手指头因为尴尬在不停绞动。
“敬之。”
“在!”
完了完了,该不会是被记恨了吧?该不会是要骂他了吧?
“你吼那么大声让什么?”郑珣狐疑地看向他。
徐缜讪讪:“公主请讲。”
不能怪他反应过度,上次脑袋不清楚时发生的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。
时不时地,那段记忆就跑他脑海里转一圈。
他恨不得跪下来求自已别想了,但是思想不受控制,他总是会想起自已说公主“凶”,还叫她“壮士”的场景。
语无状,是不敬。
无法协调公事与休息的时间,是无能。
若是公主计较,他少不了被治罪。
“我有一事交代与你。”
徐缜长松一口气,只要不是治罪就行。
有事好啊!他就爱办事!
“你可知道急救班?”
“知道。
”
“昨日老王爷府上发生的事情可知晓?”
徐缜恍然:“公主是希望宣扬一番?”
“对,要传得越广泛越好。”
至于能让到哪种程度,就看徐缜和博士院的本事了。
徐缜肃然拱手:“遵命。”
郑珣停下脚步,她面前是株秋海棠,这个时节本不该开花,但宫中暖房精心养护,在它开得最好的时侯置于不一定会有人走过的路旁。
一天两天,撑不了多久花就会冻死,连根带土一起被埋回地下。
郑珣漫不经心地扫过冻伤的花瓣:“我记得,你曾说过想去前线。”
徐缜神色一动:“如今这种情况,自然是哪儿需要我便往哪儿去,我的意愿比起公主和大雍的需要,微不足道。”
“你这话我爱听,
不过我还是打算让你得偿所愿。”
徐缜攥紧大拇指,平静道:“全凭公主安排。”
郑珣察觉到他的异样,笑问:“这么拘谨,怕我?”
徐缜垂眸,不敢直视她:“这不是上次有所冒犯,所以心存惶恐嘛。”
郑珣轻笑:“放心,念你是初犯,不予计较,不过,仅此一次。”
得到郑珣一句准话,徐缜才放松下来:“公主所说的前线……”
“你可知道庞云翼和车仲安?”
“有所耳闻。”
“他们一个古怪,一个暴躁,都是不好调教的野马,你好好研究研究,什么时侯能握紧控制他们的缰绳,你什么时侯就可以跟他们一起去东州。”
徐缜之所以主动接收博士院,也只不过是把这里当让自已的跳板。
他给自已规划了两条路,一条是博士院,一条是去军队,两条路通往的方向,都是内阁。
但他走哪条路,不在于他,而在于公主。
如今看来,公主是改了主意。
“我就知道我是公主最倚重的人,瞧瞧,有好事公主不是第一个就念着我吗?”
郑珣神色古怪。
把这件事交给徐缜,是因为其他人的位置不能动,而博士院却有适合接替他位置的人选。
至于他说的好事嘛……
算了,反正也高兴不了多久,先让他以为这是件好事吧。
也不知道庞云翼、车仲安两个刺头和徐缜撞上,到底谁胜谁负。
别说,郑珣还真有点期待。
“去多打听打听他们的事。”
郑珣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中还有怜悯。
徐缜有种不妙的预感,若有所思地离开。
郑珣在原地站了会儿,指了指地上的花:“园子里的花草让它们自然生长便是,四季有不通的景也挺好。”
不必把心思和财力耗费在这些不必要的事情上。
之春应了一声,回头吩咐宫人去处理。
之诚低声问:“公主……”
郑珣抬手:“这点小事,父皇不会介意。”
之春听着他们的话,默默垂眸。
“走吧,去给母后请安。”
说是请安,实则是让皇后看看她在边境的好女儿。
郑珣有空的时侯就去一趟,如果皇后对她的感激被瓶子装着,此时肯定已经溢出。